从2015年出国留学，到2019年留在伦敦创业，大理白族姑娘段怡然靠着从小耳濡目染的扎染手艺，不仅在异国他乡养活了自己，还做成了一项跨文化交流的事业。

怡然在伦敦大学中央戏剧学院就读期间，学的是戏服设计专业，毕业后，她在伦敦创办了一个教授手工扎染制作的工作室“怡手作（Yi Crafts）”。这些年来，她受邀到国外多所院校、博物馆开展过扎染课程，并做了许多线上宣传工作，让来自世界各地的学员认识了中国大理的白族扎染。

“怡手作”在巍山三彝扎染厂。 李丽 摄

在今年3月底，怡然第一次将自己的学员带到家乡大理，开展了为期11天的研学之旅。“8名学员分别来自法国、德国、英国、澳大利亚等多个国家，他们当中有大学老师、建筑师、影视剧戏服设计师等，不少人都有一定的艺术背景。”怡然说，“他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中国，在此之前，他们从未想过与中国的第一次相遇是大理，不是大城市，而是这样一个十分乡土的地方，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体验。”

大理白族姑娘段怡然。李丽 摄

学员们在伦敦时，常常从怡然口中听到关于她家乡的故事，久而久之对这些故事的起源地产生了很大的兴趣。然而当他们真正来到大理，从接近海平面的地方来到海拔近2000米的地方，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，有的人甚至说：“这就像一场梦一样，我不敢相信我正在这儿。”

在大理11天的时间里，他们看了扎染原料蓝草的种植、学习传统织布、面对面地向当地人学习手艺。虽然不能直接通过语言沟通，但他们感受到了扎染中的花纹与原产地环境之间的关联。怡然说：“从自然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上，这都是我在伦敦授课时无法去重新创造的身临其境的体验，学习手工艺是我们的主题，但我觉得最关键的是人文的关怀和交流。”

学员们参观扎染产品。段苏航 摄

旅途中，怡然给学员们讲了“望夫云”“火烧松明楼”的故事，在周城时，就讲解扎染中的蝴蝶花纹在当地文化中的含义，在吊草村，她会讲彝族人打歌的传统，在巍山马家大院，两名学员谈论着民居上雕刻和彩绘的凤凰、大象，在巍山三彝扎染厂，大家对服装的面料和精美的做工赞叹不已。

“大理的魅力就在于既有融合又有自己的特色，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让这个地方充满惊喜，承载了很多有趣的故事。”怡然说。早在1986年，怡然的外公就在大理古城“洋人街”开了间名为“太白楼”的茶楼，成为大理最早从事旅游服务业的商户之一，来自各个国家的旅客带来了世界各地的饮食文化，怡然的父母接手经营“太白楼”后又将其改为西餐厅。“外公和父母一直在做对外文化传播交流的工作，我现在做的事也是一种延续。”怡然常用“桥梁”形容自己的角色，“我们只是桥梁，更重要的是桥两边的人。”通过手工艺的魅力，让更多外国人提起中国文化时，不只想到中餐馆、博物馆，而且能够真实地看到这些活着的手工艺，并在体验中增进理解。

学员们在巍山东莲花村马家大院。李丽 摄

不仅仅是扎染，怡然和团队的其他老师还针对刺绣、蜡染、书法、灯笼、竹编、篆刻等进行研究并开发课程，“怡手作”也成了一个中国传统手工艺的聚集地。“我们对接了云南、贵州、四川凉山的许多手艺人、工坊，做了许多中国西南片区手工艺扶持的工作。”从“物”的流动到“人的交流”，怡然积累了传播中国非遗的丰富经验，未来，她也希望能将中国的手艺人带出国进行更多交流。

云新闻记者 段苏航 李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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