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26日，一条“鱼不新鲜不让免费过收费站，司机气得当场吃了半条鱼”才让过的视频，引发广大网友的热议。涉事浙江温州甬台温高速公路有限公司办公室郑女士表示，25日已接到了当事司机的反映，未收费已让其通过，其他情况正在调查中。9月28日，当事司机也在社交媒体回应此事，表示“我需要他们给我一个端正的态度”。

对于网友的一些质疑，司机一一做了解释。比如为何会生吃半条带鱼，他表示，事发之后他到处打监督电话，从投诉到服务热线，但在半小时内无人答理，而货物需要赶时间，这导致他情绪激动，再比如为何高速收费站人员认为货物不新鲜，他说，渔网打渔，断头、破肚极个别是很正常的，“他就跑到车上去找那一条两条断头的、破肚的”。

货车司机为了证明自己拉的货物是新鲜的，不得不以生吃带鱼的方式来自证清白，确实很少见，也难免让人有些诧异。不过，这次我选择相信司机。两个原因，一是司机说的有理有据，我也不认为一个货车司机有什么炒作的必要。人家有正经职业，靠此谋生，不是网络上那些“佛媛”“病媛”之类的网红，炒作对他来说毫无意义，有这个时间，不如多拉几趟货。

二是某些高速收费站出于利益诉求，以种种理由刁难货车司机，并非个案。之前说“断头断尾”，认定货物不新鲜，司机“生吃带鱼”上了热搜引发关注之后，收费站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，立刻免费放行，虽然知错就改值得称道，但也证明，问题并不出在货物是否新鲜上。

鲜活农产品属于绿通货物，按照相关规定，可以享受绿色通道政策，不收取高速费。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惠农好政策，尤其是对下游产业链能产生促进和帮扶的作用。但一个好政策要想真正发挥社会效益，惠及特定群体，还需要好的制度设计，以及在现实中执行到位。否则，很容易在人为操控下变形，与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。

以此事为例，很明显是因为有着太大的弹性空间而导致的。何为绿通货物，目前只有一个产品名录，但具体到现实场景中，可以考量的因素太多，很多时候只能依靠主观认定。这就让收费站拥有自由裁量权，说你新鲜就新鲜，说你不新鲜就不新鲜。更为关键的是，发生纠纷的时候，也没有一个有效的对话和解决问题的机制，只能各说各的理。生鲜活物本来就有特殊性，时间上耽误不起，这关系到货车司机的生计。“生吃带鱼”看似荒废，实则有其必要性。

一个底层逻辑是，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，都是自利的，只要有利益冲动，他们就不惮于利益最大化，并使之合理性和合法化。要知道，高速收费站本身也有盈利诉求，在某种程度上与货车司机是对立的关系。如何认定货物的新鲜，实际上是一种利益博弈，只要有空间，他们当然会做出有处于自己的解释。这考验的是制度的精细程度以及可操作性。

司机以“生吃带鱼”的极端方式求放行，让我们看到这个群体的不容易，不到万不得己，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痛点，谁又会出此下策呢？但他们真正需要的，不是同情，不是个案的解决，而是人性化的执法，和一个行之有效的公平的政策基础。说句实话，既然已经开通生鲜活物的绿化通道，收费站还在纠结一条带鱼的死活，蔬菜的叶子是不是绿色，有意义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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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席评论员 吴龙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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